纯爱奶妈

快餐文学写手

象牙塔

片段式灭蚊


一起重游往日时光


  一、电瓶车


  


  2013年夏


  北京时间晚10:30分


  民大东门




  阿云嘎推着他那辆爱马小电驴穿过水哥烧烤,张姐串串,重庆麻辣烫东北炒冷面,停在一家名为阿武海鲜小炒的无证经营夜市摊前。



  这家店人丁稀落,望过去竟只坐满了一桌,一群二十锒铛岁的小后生喝的歪七扭八倒成一团。都是周围民大北舞的学生,平日里被艺术熏陶的久了气质打扮都各有各的骚,阿云嘎到的时候正好目睹其中一个杀马特,郑云龙,正手举啤酒瓶,脚踩塑料椅,用带着浓重海蛎子口音的普通话撕心裂肺的唱死了都要爱的副歌部分。




  唱的原key





  阿云嘎的出现显然打扰了杀马特唱功的发挥,让半死不死爱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破音,讪讪的扔了酒瓶子从椅子上跳下来。


  其他的杀马特们纷纷发出切的声音


  “ 操,老子今天嗓子劈了,下次再跟你们出来拼高音” 破音杀马特轻车熟路的跳上阿云嘎的小电驴后座,冲着自己的沙雕朋友们挤出各种从人体肌肉构造来说堪称匪夷所思的鬼脸。


  阿云嘎往杀马特的头上扣上一个头盔,把他那表情扭曲的面部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




  “ 你这是喝了多少呀,大晚上的发疯”




  “诶,喝的啤的,这哪算喝呀” 郑云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在电动车座位上严丝合缝的挤在一起,郑云龙的脑袋扣着阿云嘎的颈窝,看起来又gay又心酸


  坐在车上的时候郑云龙又开始放声高歌,把一首江南style吼的毫无声乐修养,看起来无比的快乐。


  阿云嘎时常会像朱自清惊叹菜根谭的绿一样惊叹郑云龙的癫,临近毕业大家或多或少有些焦虑,只有郑云龙每天依旧顶着他那头说不出长短也无所谓发型的鸡窝头快活的穿梭在排练室和路边摊,往宿舍QQ群里分享各种乱七八糟的小视频。


  但今日的郑云龙却明显有些不同于往常,也许是被晚风吹出了几分忧愁,他破天荒的第一次问阿云嘎:嘎子你毕业了之后想干嘛




  “ 我不知道啊,先研究生考考看喏 ” 


  “ 卧槽,你这种艺术家居然不直接就业” 


  “ 没有地方进啊” 阿云嘎的声音在听起来轻柔又飘忽,和仲夏夜湿漉漉的空气黏糊在一起,带着点不自知的嗲。




  “ 你以后想留在北京嘛” 郑云龙问


  “ 想留啊,北京多好,大首都,你呢,毕业想去哪儿啊” 


  “ 再说呗,先把rent排完” 郑云龙囫囵的应着,烦躁的跳过这个由他挑起的话题,离别的序曲已经奏起,北三604这间小破寝室也住不了两个月。他突然有些沮丧。这种伤花悲月的情绪郑云龙并不善于处理,所以他选择把自己调整到熟悉的暴躁直男模式,对着阿云嘎的摩托车头盔大喊




  “ 卧槽阿云嘎你行不行啊,开这么慢 ”


  “ 我们两个人挤这么辆车,它能快么,有本事你现在下车,我一个人马上提速四十码 ”





  “ 那还不了吧 ” 郑云龙突然泄气服软,他搭着阿云嘎的肩,把脸偷偷侧过来靠到阿云嘎背上,一些隐晦的情绪和远处几点潦草的星光一起忽明忽灭。





  “ 其实我还挺舍不得你的 ” 郑云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你能这么想,阿爸很高兴 ” 


  郑云龙笑了一下,说不是这个问题


  “ 就,我觉得你人真的特别好,以前从没遇见过 .... ”


  “ 是吧,我呀,就是人特好.... ” 阿云嘎被夸的有点得瑟,说话的时候尾音都往上翘。





  但这次郑云龙少见没喷他装逼,他趴在阿云嘎耳边,轻轻说了声:




  “ 是 ,你人特好 ”


  


  


  二、 药



  2009年秋


  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整


  北舞男生宿舍





  阿云嘎从外面兼职回来,推开宿舍门,本该漆黑一片的宿舍居然开着灯,他心想莫不是见鬼了,迟疑的开口:


  “ 有人 ?”


  “ 是我,我没回家 ” 靠窗床的被窝里钻出一个脑袋,那个叫郑云龙的室友对阿云嘎露出一个介于腼腆和傻气之间的笑容。





  “ 啊你没回家啊 ” 独自面对着半生不熟的室友,阿云嘎突然有点尴尬,他们前面一个月一直在军训,每天被训得半死不活,回了宿舍倒头就睡,阿云嘎因为慢热又汉语不好,也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和舍友发展友谊。





  他沉默着收拾了一会儿衣服,想起什么,开口问正在穿越火线的室友:


  “ 那你找辅导员签字了吗”


  “ 签了 ”


  “ 签了就行” 阿云嘎起身走向盥洗室,刷牙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后腰传来一阵撕裂感。阿云嘎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流着冷汗,跳舞时拉下的旧伤在初秋降温的夜晚疯狂刷着存在感,让阿云嘎脑海里那些黑暗的回忆又开始疯狂闪回。





  师兄的谩骂,老师的呵斥,锅炉房里瑟瑟发抖的自己.....


  “ 班长你怎么了,站在这儿半天没动静 ”


  舍友的声音打断了阿云嘎的思绪。





  “ 没事儿,以前的伤犯了 ” 阿云嘎勉强的扯开一个微笑,可以转头避开郑云龙的视线。


  郑云龙愣了三秒,转身趿拉着拖鞋版跑去自己的衣柜里一通乱翻,没一会儿捧着一盒东西回到阿云嘎跟前。





  “ 开学前我妈给我带的,说我练功肯定用得上,班长我给你涂上” 平日里沉默寡言,成熟稳重的室友落难,可怜巴巴的缩在盥洗室里,郑云龙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想要展现自己男子气概的冲动,他熟练的拆开外盒,撕开包装袋,然后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懂这膏药的物理构造。





  “ 卧槽,这玩意儿怎么弄 ” 郑云龙拿着膏药束手无策。


  “它应该是两片的,你从中间撕开试试”


  郑云龙照着阿云嘎的指示,撕拉一声


  “ 诶,真开了诶 ”


  “ 那我给你贴上了啊,你告诉我位置 ”






  过惯了和同性坦诚相对的集体生活的阿云嘎,非常自然无比迅速的把衣服往上一撩,露出一截明晃晃的腰。






  郑云龙觉得自己眼睛都要闪瞎了,膏药贴的六神无主心不在焉,一会儿想着男人的腰怎么能这么细,一会儿奇怪内蒙那边的人皮肤怎么能这么白。





  “ 好了 ” 郑云龙把一块膏药贴出了岳母刺字的架势,四个角都严丝合缝的贴在阿云嘎肌肤上,呈一个完美的正方形。





  “ 谢谢你大龙 ” 阿云嘎起身,膏药传来的丝丝凉意缓解了疼痛的同时似乎也缓和了他的阴郁





  郑云龙又是一愣,心里居然生出几分小学的时候被年级里最漂亮的那个英语老师表扬时的得意劲儿。





  “ 去睡吧,抱歉折腾你这么久啊 ” 看郑云龙一副失魂的样子,阿云嘎以为是困的,对郑云龙露出一个近乎是慈爱的笑容。


  郑云龙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舍友长了一对兔牙。












  那一晚,郑云龙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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